傅珺搁下毛笔,返身伏在孟渊的怀里,两手攀在他的颈间,咻咻的鼻息温热轻细,羽毛般拂过他的颈项。

    “累了么?”他柔声问,将她的身体又扳过来些,让她完全窝在了他怀中。

    他的气息重重包围了过来,那一刻,她觉得自己像是母体中的婴儿,整个身心都汪在温暖的水中。

    “不知怎么,累得很。”傅珺轻轻地道,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她的样子倦极了。

    不知如何,孟渊觉得他怀里抱着的,是个走了很远的路、如今满身疲惫的小姑娘。她窝在他的怀里,那样的安心而满足,对他全身心地依赖着。

    他无端地觉得鼻酸。

    那种又酸又软的疼,从四肢漫向心尖,将他的心绞得皱成了一团。

    他小心地又将她拥紧了一些。

    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。

    他垂下了眼眸reads;。

    方才还不停地扫过他脖颈的睫羽,此刻正安静地阖在他的下巴边。长长的眼睫若小扇轻拢,在眼她的眼下拢出一片清滟的阴影,秀气的鼻翼微微开合着,发出轻浅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孟渊的唇角不知不觉便弯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睡颜亦如同孩子,毫不设防,安详得像是心无忧思。

    他动也不敢动,便保持着跪立的姿势,同时注意手臂的力道,不使之过松或过紧,生恐惊扰了眼前睡得正熟的她。

    若是以往,这样的傅珺会让他生出别样的感觉。他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彻底拥有她,想要让她屈服于他的力量,在他的身下婉转哭泣、软声求饶。

    可此刻,他一点这样的绮思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只想要好好地呵护她。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。想要一辈子疼惜她,给她最好的一切,不让她再受一丁点的苦。

    那种掏心挖肺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感觉,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,强烈得他的心都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