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一会过后,高仙敏试探问道:“那位公子待你好吗?” “好,他人很善良,从不将我当下🉠🈭🁟人。” “下人?难道你们?”高仙敏看起来有些讶异。 “……”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,直到高仙芝走了进去,他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妹妹是不是会失控,一步一探。 秦玲珑停下了梳妆,施了一礼,高仙敏也转过了头,看向自己大哥的目光极其复杂,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。 气氛陡然僵住了。 “将军,玲珑就先告退了。” 闻言,高仙芝点了点头,沉声道:👖🈴“我说话一言九鼎,但凡力所能及之事,我绝不推脱,今后你也可常来将军府,陪她。” 秦玲珑微微颔首,便退了出去。 屋中沉默之后,高仙芝率先开口:“我的确没有杀他,给了他一条生路,但无论如何你们的事,除非我死了,否则绝无可能。” 闻言,高仙敏面色凄苦,道:“难道就因为他是读书人,你就抱着如此大的偏见吗?” “难道你不曾学字,难道我又不曾读四书五经吗?” 高仙芝深吸一个大气,手指微微在颤抖,额头有青筋浮现,沉声道:“我这一生背负了太多东西,若不是因为你,我或许早就死在草原上了。” “对于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我已经一再退让了,你不要逼我,逼急了我,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。” “除了他,任何门府子弟只要你喜欢,哥都帮你,哪📯🞖🔆怕上门附庸,将自己作为一个筹码。” 高仙敏掩面哭泣,“彭”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。 “我,我知道你仍旧不能释怀当年被牵扯太子一事,我也知道那文字案害苦了你,但是…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啊。” “父亲的死跟你毫无关系,你又何苦自责,你这样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,到头来痛苦的还是我们。” 闻言,高仙芝的脸上立刻闪烁过一道痛苦之色。 他年少成名,却要屈居在这一隅之地,这是他神威将军一生的痛,可他对此却毫无办法。 十几年前的那一封书信,那庙堂读书人的一道奏折,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害死了自己的父亲,也害了他的一生。 从此,他痛恨庙堂,痛恨那些读书人,几近成魔。 如果不是因为高仙敏,他早就顿戟一怒,去做一做那大逆不道之事。 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,抚摸着自己妹妹的脑袋,如同多年前她尚在襁褓之中一样,可惜已经不是同一种光景了。 “仙敏,就算我放下了,我依旧不可能接受那个读书人,即便他真的高中状元那又如何?” 说着,嘴角闪过了一丝讥讽:“除了此事,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。” 高仙敏双手捂面,肩头颤抖,有泪如雨下。 她不恨自己的哥哥,恨只恨自己为何如此不争气。 见状,高仙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别过头去,不再言语。 良久之后。 “好,我答应你,我答应你,不再寻死觅活,也不再提温瑛。” “只要大哥你能释怀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 突然,她抬起头看着高仙芝,双手紧紧扯拽着他的衣袍,泪水两行,几乎是哀求道。 “只求,只求大哥不要再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,仙敏愿意听大哥的,大哥也要听我的,断不要再跟那些人有来往了。” “我失
去了父亲,失去了母亲,我也不再见温瑛,可我不想再失去大哥了!”.xs 说着,她崩溃大哭,跪在高仙芝的脚下,紧紧抱着他的双腿。 闻言,高仙芝双眼有血丝,像极了当年他杀进草原无可阻挡的模样,也一如当年高家惨案,他却无能为力的模样。 最后,他蹲下将高仙敏扶了起来,嘴角尽力扯出一个和煦的笑容。 “只要你🖉🐲🃵在,大哥又怎么会去冒天下之大不韪。” “大哥很高兴,你能听我的。” “你妆容花了,不好看了,万万不要再哭了,你一哭大哥心里就如同刀剜。” 高仙敏眼睛通红,面容还是不放心。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哥太陌生了,背负得太多,早已经不是那个玉冠将军了。 “真的吗?”她柔声问道。 “当然。”高仙芝和煦笑道。 ……… 徐平安三人已经离开了高府。 尽管这算是一种悲剧,但那终究是他兄妹二人的事。 他自问,如果妖儿也如高仙敏一样⚚👾,自己多半也会如这高仙芝一样。 秦玲珑罕见的开口,苦笑道:“这高仙芝也是个可怜人,世人皆知当朝一字并肩王如何勇冠三军,用兵如神。” “却不记得当年有这么一位玉冠将军,曾单入草原杀得蛮族王者割袍断须,号称神威。” “这个家伙,棒打鸳鸯就不说了,还如此桀骜不驯,独立独行,也该他没落。”李骥没好气的说道。 “玲珑说得没错,高家曾被卷入了皇子夺嫡之事,后来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家破人亡,他所背负的不是我们可以明白的。” “所以,我现在觉得此人也并非那么让人讨厌,如果有机会,我倒真想帮他清掉了心中的魔障。” “这样一个人,不该如此落寞,即便庙堂容不下他,但江湖倒是可以。”徐平安笑道。 “公子深明大义!”秦玲珑认真道。 “哟,什么时候玲珑姑娘变得这么善于言辞了?”他打趣道。 秦玲珑脸颊一红,扭捏道:“公子,你什么时候也喜于调侃我了?” “哈哈,不是调侃,我说当真佩服你,一个高仙敏前前后后变化太快了,真不知道你跟她交流了些什么。” “高仙芝可是说了,要奉你为菩萨,这在扬州城还不是要横着走啊!” 秦玲珑听着打趣,杏眸不禁翻了一个白眼,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俏皮的感觉,像是扬州城的另一朵桃花,让他一个失神。 忽然,就是这刹那,他想起了她刚才说高仙芝的那一句话。 这是否,也是在说她自己? 不得不说,徐平安对于这个女人是很好奇的,当然无关风月,也好像谈不上爱慕。 他的潜意识也始终没有将她与那股势力放在一起,最多就是一只笼中雀,可自己很想替她张开翅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