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腿……可能是断了。”半晌,叶青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话。可很快,就晕了过去。
叶柳知道,自己是格外幸运的,冥冥之中,老天总在帮他。小时候,他听师父讲,自己出生没几天,就遇上仇家追杀。那杀手心狠手辣,不仅屠了他父母,更是连襁褓中的小孩也不放过,那人先是透过棉布包裹狠狠刺了几刀,而后把婴儿扔在地上。可小叶柳也确实是福大命大,那几刀刺伤了他的大腿,带出了汩汩血流,可最终也没击中要害将他杀死。一直躲在附近见证了全程的村民被吓得不轻,可还是好心上前查看了一番,见那小婴儿还有呼吸,就把血糊糊的孩子抱到了附近的呈乾寺中。
叶柳被寺中高僧给救活了,而后就在寺中寄养。叶林也是无父无母被收养的,因为年纪相近,又能玩到一起,师父便让他们结为了兄弟。
而这一回,在如此激烈的海浪暴击之下,他们还能死里逃生,没有缺胳膊少腿地活了下来,不得不说已是莫大的奇迹了。
叶柳背着受伤的叶青向着岛中心走去,走了不知有多远,终于才见到了活人。好心人波明把兄弟俩接到了自己家里,叶柳万分感激。后来兄弟两人便借住于他人屋檐之下,叶柳一边照顾着弟弟的伤腿,一边帮波明干活种地。这里叫做牛光岛,是南洋主岛附近的小群岛之一,人烟稀少,生活节奏舒缓,原住民多以种地捕鱼为生。刚住下的前几天,叶柳还不太适应,总觉得心里挂着什么事,惴惴不安。后来呆得时间长一点了,叶青也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康复,他便也不再多想其他事了,专注享受当下。
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。可叶柳又觉得只是种地也没太大意思,毕竟他也不是真能闲得住的一号人。同叶青商量了一番,他们跟波明借了他屋后闲置已久的小船,修修补补,想要出海捕点海货,多少换点东西。
开始时叶柳对于出海计划也没报太大希望,只要能安全出海顺利返航就行,收获够给叶青置办件新衣就好,可意外竟捞到不少蚌,撬开后里面是闪闪发光品相极佳的大颗珍珠。
“这不算稀罕玩意。”叶柳将自己的收获展示给波明看,对方却表现的无比平静,指了指自己房间一角,“我那里也有很多呢,不过你这些也算得上好看的。”
这实在出乎叶家兄弟的意料,哪儿有真不把珍珠当回事的道理。又问波明这能换些什么,就见他摇摇头,说这玩意在岛上卖不上价:“除非你们去主岛试试,那里有很多你们那里的人,说不定他们会喜欢,愿意掏钱的。”
可主岛也不是好去的,海上风浪不断,但叶柳还是与叶青同行。
叶柳用攒下的珍珠给叶青打了条链子,其余的都拿去主岛的市集上卖掉了。相比寡言的弟弟,能说会道的哥哥担起了主要的售卖工作。他脑子本来就好使,也知道佩兰人对这些珍珠是如何的喜欢,再加上它们本身品相也过硬,往返几回就攒下了不少的金元宝。
他们把赚钱的事也告诉了波明,本想带他一起赚钱,却不想房主只是笑笑,对此却丝毫不感兴趣。
“值不值钱的,能赚多少钱,我都不在乎,这对我没有意义。我能好好种好我眼前的地,吃喝不愁,已经满足,不会多想。”
叶柳很羡慕他这样知足常乐的状态,可他所背负的责任,让他无法如此惬意轻松地活着。他只能低着头,带着弟弟在海浪奔波中积攒财富。还好一身出挑的武功让他们可以憋气潜入海里极深的地方,打捞珍宝。日子虽然有些辛苦,精神上却是难得的无忧无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