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袤的修长身影,被落日余晖拉得极长,有说不出的悲壮之意。

    李芙突然上前,捡起地上属于乔方的护腕和腰牌,她看了片刻,突然道:“乔将军不一定Si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李芙看向平康帝:“陛下,乔将军的腰牌是真,但这护腕,不是乔将军的。”

    “子茵何以这般认为?”

    平康帝心里升起一丝希望,高灿甚至把护腕抢过去仔细观察。

    他观察片刻,狐疑道:“这不是乔方的?”他看向李芙:“子茵,我记得青雪兄的护腕是你的丫头小蝶亲自缝制,你亲手赠送的,我看过,护腕内侧绣了一个佛家的卍字符号,这个护腕里也有……”

    李芙道:“我家小蝶用的是她家乡特殊针法缝制,别人要仿一个卍字容易,却仿不来那缝牛皮的特殊针法。”她看向平康帝:“陛下,臣相信乔将军应该是遇到了困境,但不一定真的Si亡,鞑靼人有了腰牌还要刻意yu盖弥彰送一个假护腕,可见他们亟yu我们向他们称臣;敌人愈要我们如何,愈不能使之如愿,所以谈判可以,但不必被鞑靼人牵着鼻子走。”

    平康帝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李芙发现蹊跷,让大晋群臣没那么彷徨无助,不过乔方生Si未卜,仍让人乐观不起来。

    苏袤和李芙几个臣子商量到了子时,腊月二十五清晨,京城又飘起雪花,苏袤单骑出城与鞑靼议和,高灿在城上看着他离去背影,神情颇有触动。

    李芙呼出一团白sE空气,这是她穿越过来,最绝望的一年寒冬。

    鞑靼议和的条件里,让帝君朝鞑靼称臣,那是不可能的,就算大晋的皇帝膝盖软,大晋的兵士与百姓也不会同意;已经战Si了那么多人,皇帝若敢跪,军队恐怕马上哗变。

    土地也不能让,河北一旦割让,中原等于没了屏障。

    “子茵,如果是你,不议和的话,你会怎么做?”高灿一脸疲sE,还在做垂Si挣扎。

    “是我的话……”李芙冷哼一声:“开城门,轰轰烈烈冲出去一战,Si就Si,我绝不受这个屈辱!千百年前这里也没什么大晋,千秋万年之后,也不可能还有什么鞑靼。高承安,你看过千年的江山,但看过千年的王朝吗?”

    雪花遮掩了苏袤最后的身影,京城像沉睡一般,所有的血腥都被白雪覆盖。

    高灿呢喃:“好一个有千年江山,没有千年王朝。能杀出去是何等痛快?可惜,我们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……”

    是啊!大晋已经错过最好时机;如果三天前帝君肯上城楼督战,鼓舞士气,以高灿皇子身分,领军杀出城,未必不能使降将再次倒戈;可惜当时的太子迟迟不应,大家都还把希望放在乔方身上,等待勤王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