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之文其实一直都没想明白,到底为什么这个二儿子这么招女人喜欢?说起来,他的身形不如怀儒那般挺拔厮称,面庞虽然俊美,却有些过于阴柔,反倒少了几分男子气概。再加上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,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靠谱的人。
自打雨时从美术学院毕业以后,他就没正儿八经卖出过几幅画来。离了家,他真当是穷的叮当响,兜里怕是连一个子都掏不出来。
这样潦倒的一个男人,不过就是便利店见了几面,就让姚芊芊不可抑制地迷恋上了他,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。
施之文那个年代恋爱都是带着朴素、负责的态度的,他自然无法理解雨时的这些遭遇。即便雨时鼓足了勇气,主动要与姚芊芊说一说,他依旧是茫然不知所措的。
如何去拒绝一个狂热追求中的人,这是一门极具技巧的说话艺术。雨时学不会,也懒得去学。
怀儒只得与晚晴一道,与姚芊芊闲话了几句。他们将雨时的经济情况,还有单身奶爸的身份都如实告之。
想着要是知道真实情况,姚芊芊总该知难而退了吧?偏生姚芊芊就是一条路黑到底,认死理的人。施家人越是反对,她就越是来往的起劲。
红橙黄绿青篮紫,但凡能想到的颜色,姚芊芊都一股脑的往身上揽。每天都一只花蝴蝶似的,不停地在雨时周围打着转。
那些胜负欲,还有强烈的冲劲,都让她卯足了劲。除非姚芊芊自己主动放手,否则她就像一条蟒蛇,紧紧地缠住了施雨时周身,至死方休。
怀儒与晚晴拿姚芊芊毫无办法,既是雨时自己都没有强烈拒绝的意愿,他们夫妻俩又何必要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急得乱窜呢?
那么索性放手,就由着他们去折腾。只要不扰到父亲和小萌,他们是悲是喜也实在是无关紧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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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的黄梅雨季总是来的突然,空气里满是潮湿燠热,白日里要见阳光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。天上总是积满了乌云,厚重地一掀翻,就随时一阵雨水袭来。
办公室里湿湿热热的,晚晴手里拿着书都觉得有些粘腻,一点也不清爽。墙壁上、楼道里,到处都渗着水珠,挂得多了,那水珠便滑下来,随处留下痕迹。
猝急不防间,窗外的雨丝转成了瓢泼大雨。雨水打落在窗户边沿,一路溅到了办公室内,背靠窗口的晚晴避之不及,忙起身关了窗户。
这难熬的黄梅天,真当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彼时,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,晚晴转身接通了电话:“喂,你好,苏晚晴。”
“Hi,苏女士是么?你好,克洛伊是我的姑姑,她出了很严重的车祸,现在情况很危急。她说,想再见你和张行知先生最后一面。请问你有办法联系到张先生么?”电话那头传来了年轻姑娘的声音。
“天呐!”晚晴禁不住轻叫一声,她嘴里咝咝地吸着凉气,简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