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落下的身子还未到,一团黑影拖带着一串链形的长影已经当先一步,直向着江云天的头上猛击了过来。
江云天看准黑影袭来的方向,倏地向外一闪,那团黑影“蓬”一声打到了沙堆里,沙子在猛烈的撞击之下,四处飞溅,仔细看去,那团黑影和链条长影原来是一只带着长长链条的流星锤!
顺着流星锤的链条看去,流星锤的主人正是早晨意图抢马的五名匪徒中的红衣壮汉。江云天确实没有想到袭击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他,想不到五名匪徒被自己杀得只剩下了两个人,仍然不死心,竟然一路跟踪,并事先埋伏,意图通过偷袭击杀自己。
江云天所站立的地方与红衣壮汉距离较远,腰间软剑因为距离有限,一时间只能被动挨打,却无法攻击对方,一时甚为狼狈。使流星锤的红衣壮汉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,一对流星锤耍得呼呼生风,端的是功夫极为不俗!
就在这时,红衣壮汉的右手流星锤抡起,作势欲击,江云天身形刚动,他却是虚晃一下,向后一收,左手的流星锤使了一招“弓步放箭”,脱手飞了出去,带着呼啸之声,再次向着江云天身上砸了过来。
见江云天被自己的流星锤打得有些慌乱,红衣壮汉忍不住放声狂笑道:“小子,这下知道爷的厉害了吧?俺掐指一算,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小子的祭日!”
对于红衣壮汉得意洋洋的模样,江云天并不理会,倏地纵身而起,对方的流星锤挟着一股子劲风,险险地从他身边擦了过去,那简直是险到了极点。红衣壮汉志在必得的这一锤,竟然又打空了!
江云天身形刚落下来,红衣壮汉又一次出手攻出。这一次的攻击更为厉害。他施展的手法是双插花,左右两个流星锤同时攻出,两团海碗大小的流光左右同时夹击,江云天急忙藏头缩颈,紧接着在沙堆上打了个滚,险险避开了流星锤的攻击。耳中只听,“当”一声爆响,两个流星锤迎头撞在了一起。虽然勉强躲过了两把流星锤的攻击,江云天的灰衣上已是粘了不少黄沙,情形极为狼狈!
红衣壮汉又是一阵狂笑,手上这一对流星锤舞得更欢,但闻其风声飕飕,两个流星锤忽近忽远,忽左忽右,时慢时快,初始还能看清流星锤的模样,后来逐渐化成两点银色光团,再幻化为点点繁星。
江云天没料到这红衣大汉竞然是个运施流星锤的能手,两只流星锤的各种招数使出来如此烂熟,这两个流星锤在他手中就好像他挥舞自己的手臂一样自如。
红衣壮汉站的位置正好在沙丘背风的一侧,而且居高临下,充分占据了地利的优势,进可攻退可守,很显然,他是要靠着自己这一对流星锤,为自己在早晨的不战而逃这件事找回一点面子,不把江云天置于死地,那是决不罢休。
江云天虽然为人机灵,自己一身功夫也是不错,但是江湖经历却是极少,更是很少与人争斗,所以与人打斗的经验也是十分欠缺。眼前,他乍一碰见流星锤这种远攻打法的江湖好手,感觉十分不适应,是以上来显得很是狼狈。可是江云天是聪明人,善于观察对手,在经过最初的狼狈之后,他渐渐地,已经摸着了一点对付流星锤打法的窍门。
他站在沙丘下方的斜面,静立着一动也不动,并没有冒然去抢攻入流星锤的战圈,而是用一双深邃且聪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,全力追逐着满空乱舞的两只流星锤,想寻找合适的机会欺近红衣壮汉身侧。
红衣壮汉显然明白江云天的意图,当然不会让他把身子偎近自己,他的一对流星锤围绕身体四周,划出了一圈流星锤影子织成的大网。
惨灰的天空里,大风的怒吼依旧在激荡,沙漠远处那里早已是黄尘滚滚,遮蔽天日,然而这些惊人的大自然景象却无法分开敌对双方彼此敌视的目光。
江云天一点点地把身子向前逼近过去,对于他的渐渐逼近,红衣大汉顿时显得有些紧张和激动,本来舞动极快的那一双流星锤,现在舞动得更加快上几分,也更凶猛了。
流星锤上带起的寒风呼呼作响,万千点飞星里包着红衣壮汉无比壮硕的身躯。他虽然有些得意,却也知道对面一身灰衣的江云天不可轻视,是以两只流星锤尽管舞得风雨不透,却只是护住自己周身,绝不再轻易发出攻击。
江云天虽说是紧盯着红衣壮汉,不断设法靠近,他心里却一直在留意着另外一个人,因为他非常明白,红衣壮汉绝不会是一个人过来偷袭自己。
就在江云天暗暗思索的当口,沙丘的另一面,缓缓的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,仔细看去,正是那个身披着黑色熊皮大氅的瘦削汉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