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浈身形一僵,笑意顿失,呆立在门口,不知该不该进去。
段容时暗自懊悔,“抱歉,我,我不是……”
他起身走过来,想要接过食盒,苏浈却退了一步缩回手,低着头有些抗拒。
这也难怪,任谁一脸高兴地过来却被呵斥,都会不舒服。
段容时抓着她的手臂晃了晃,小声哄道:“我只是许久没见你了,好不容易散班早些,你却不在家。我一时情急了些,小绊原谅我吧。”
苏浈的声音很低,“我同湘婷也很久没见了,她是我最好的朋友,不是所谓‘顾家的人’。”
她不是不知道段容时的行事作派,也见过他在顾家抓贼如闹场的架势,人家是投鼠忌器,偏他不但毫无顾忌,还非得要用彩瓷去投鼠。
可若是旁人也就罢了,苏浈深受顾家重恩,同顾家有着比苏家更为亲密的关系,日后连苏英也要同顾湘婷结亲,她不希望段容时再同顾家起冲突。
但她不知道,这话正巧犯了段容时的忌讳。
段容时闭了闭眼,压下心中不快,“我过一会儿还要进宫,不要为这件事同我置气,好不好?”
日渐西斜,这时候还要进宫,便是要宿在宫里了。
苏浈抬头惊讶道:“封太子的大典都过了,怎么还要这么忙?”又见着他眼下淡淡一圈青影,“你究竟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?”
这些天段容时早出晚归,每至深夜才能回屋,那时苏浈早就睡了,所以她只知道他回来过,却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,又是什么时候走的。
见她关心自己,段容时勾出一抹浅笑,干脆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进了书房。苏浈下意识惊呼,余光却见流云捂着眼睛,贴心地关上了门。
段容时抱着人坐回椅子上,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轻轻蹭了蹭,阖上双眼,整个人都松懈下来。
成婚这么久,肌肤相亲过,也抱在一起睡过,这世上没有比他更亲近的人了。苏浈摸摸他清瘦的脸,轻声问:“是不是很累,要不先回房休息?”
段容时没睁眼,“心疼了?亲一个?”
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苏浈别开脸,懒得理他,但还是乖乖地坐在他怀里没挪动。
段容时大略能猜她的情态,笑意不减,将人搂得更紧了些,脸贴着她脖子蹭了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