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楚枫双目只定定盯着裴月臣,执拗地等着他的回答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若只是文臣,对烈爝军的掌控便有限。”裴月臣看着她,缓缓道,“烈爝军是祁老将军数十年心血,方才有北境的稳固,兵权不容有失。”

    “月臣这话说到点子上了!”祁长松赶忙帮腔,“小枫,你得想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闭嘴!”

    祁楚枫厉声打断他的话,目光寒如刀锋,祁长松无奈噤口。

    她复看向裴月臣:“所以在你心里,这个人是谁根本不重要,兵权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,”裴月臣诚恳地向她解释,“我只是以为,若此事避无可避,那么比起其他人选,程垚确实比较合适。”

    祁楚枫怔怔望着他,呆愣了好一会儿,忽而轻笑出声,点了点头,语气苦涩:“原来,你是这样想。”

    之前担心她发脾气,可现下看着她这般勉强苦笑,倒不如发顿脾气更好,裴月臣看着她,心中隐隐生‌疼,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来劝她。

    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,祁长松想着趁热打铁,朝众人使了个眼色:“我和将军单聊几句。”

    众人会意,遂纷纷起身告辞。裴月臣担忧地看着祁楚枫,又看向祁长松。后者信心满满地给了他一个眼色,示意他放心。裴月臣却知晓祁楚枫的性情,她若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,她的婚事也绝不至于拖到现在。

    祁楚枫也不理会他们,眼皮都不抬,一口酒,一箸菜,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吃着。

    裴月臣暗叹了口气,退出暖阁,替他们将门掩上。

    外间,不知何时下起了雪,巴掌大的雪片纷纷扬扬,往人身上扑。先‌出来的车毅迟和赵家兄弟借口避雪,都不肯走,缩着脖子挤在风雨连廊的拐角处。

    看见裴月臣面带忧色缓步行来,车毅迟叹了口气,上前拍了拍他肩膀,轻声宽慰道:“将军只是一时过不了这个坎,军师你都是在为她着想,我们都明白。”

    裴月臣没说话,只是担忧地转头望向暖阁内的灯火。

    腾腾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,看见这么多‌人都在,兴奋得很,叼着它的球,往人身上又扑又蹭,要人陪着她玩。很快,阿勒和沈唯重追着腾腾过来,看见众人蔫蔫地挤在廊上挨冻,大惑不解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……”沈唯重才刚开口,便被赵春树用手势打断。

    “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