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定合作方案并放出第一版广告片之后,对方很快就把钱给打过来了。按照约定,第二版的视频要等到半个月之后再发。

    虽然因为她现在粉丝量还不算很多,两版视频加起来的价格也就几百块钱,还比不上她出一次长线团给的导游服务费多,但她还是非常兴奋,觉得比起金钱,自己的心思和努力得到了认可是更值得高兴的事情。

    吴蓓此时已经把她搞副业的初衷就是为了赚钱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,整个人一下子高雅起来,视金钱如粪土,先是豪爽地在峨嵋派里发了个大红包,以示普天同庆之意,花掉了一半的广告费。

    当天晚上跟江彬连视频的时候,又很有派头地表示等他这周末过来了,自己要请他吃大餐,她先前有一家特别喜欢的日料店,就是价格太贵了,团购双人餐还要五百多块,这回正好可以过去吃个够。

    江彬笑嘻嘻地跟她打趣了半天,夸她厉害,说自己要抱好了她这条大腿不撒手,最后才有些遗憾地说,可惜他这周末事多,应该没办法去石家庄找她了,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去,到时候他来请客。

    吴蓓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,知道上班族的时间很多时候不能自己做主,尤其他们程序员,经常加班到深夜,周末领导给安排工作也没办法拒绝,只笑说那就下次好了,但是请客必须要她来请,否则她就感受不到大笔花钱带来的快感了。

    吴蓓转而又想,自从和江彬确定关系以来,好像一直都是对方来石家庄找她,自己却从来没去过北京。对方工作那么忙,还要凑时间辗转两地奔波,其实也挺辛苦的,或许这次应该换成她去北京,哪怕对方白天一直工作,没时间一块玩,等下班回来她帮着晾个水订个饭,照顾一下也是不错的,还有助于增进感情。

    她提出去北京找江彬,江彬开始是说没时间招待她,吴蓓表示只要见个面说几句话就行,不需要如何专门招待,江彬犹豫了一下,这才说:“其实我这周末不是加班,而是请了假准备回老家一趟,所以你来了我们也见不到面的。”

    吴蓓一直知道江彬是南方人,他老家好像是广东汕头那片儿的,不过回老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为什么一开始他不直接明说呢?

    吴蓓觉得奇怪,江彬越是顾左右而言他,她就越是要追问,对方被她缠得没办法了,这才只好实话实说,“这次回去,其实是因为我家附近有一所事业单位正在招聘,待遇不错,我妈觉得机会难得,非让我回去考个试试试。”

    吴蓓愣了一下,从他的描述中感觉这考试应该不仅是应付老妈那么简单,反问道:“如果考过了呢?你就打算直接辞职回老家吗?”

    这回江彬沉默了更久,半晌才点点头说: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笔试和面试都过了,我就会尽快办离职手续,如果没过的话……我就等干完这一年,等拿了年终奖再辞,然后回老家找个差不多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吴蓓不说话了,她突然感觉挺无语的,自己想着江彬一个年轻的男生独自在北京打拼会很辛苦,经常不能按时吃饭,可能租的房子也很凌乱没工夫收拾,还想着以后要多照顾体贴他,结果对方却已经计划好了要离开北京,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再三追问的话,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他们俩现在好歹也是男女朋友的关系,男方的工作和常居地要发生这么大的变动,居然根本就不打算告诉女方?

    即使是在他已经被迫说出了实情的情况下,也甚至没有多问一句,自己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回广东,或者他不用问也猜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吴蓓陡然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——江彬辞职回老家的想法,说不定也不是最近才产生的,说不定早在来北京之前,他就跟家里人说好了在外面待一段时间就会回去。而假如他很早之前就明知跟自己没有未来,却一直隐瞒不报,抱着在外面漂泊的日子里随便撩个姑娘打发寂寞的态度跟她相处,那简直就是其心可诛。

    这个猜测在脑袋里转过,吴蓓心里蹭地蹿起一股邪火,她恶狠狠地抬头,想要质问对方,却一下就看见屏幕里,对方脸上的表情紧张且小心翼翼,像个不经意间犯了错的孩子,忐忑不安地等着挨主人的训。

    “算了,质问了又能怎么样呢?”吴蓓一下子泄了气,对方如果想否认的话,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填补自己的说辞,而她不能像录音录像一样,扒开他的脑子,找出他存心欺骗自己感情的证据,再说就算她真的能,那又有什么意义呢?难道哪条法律规定单身青年欺骗他人感情需要被判刑受处分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