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完照，大家就散了，除几个人留在大本营打扫卫生外，其余的该吃饭吃饭该回家回家。
因为下午比赛比较少，吕宵比平常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家，时间才五点多。站在家门前的时候，他有些犹豫。早上看到短信的时候被陆昭看见，他没有立即回复，后来忘了这件事，直到刚刚在公交车上才想起来，不过马上就到家了，再故意走流程似的回一条并没有多大意义，所以依旧没回。
站在门口并没有听见屋里有声音，吕宵猜想齐月春可能已经走了，否则以她那脾气，和他爸在一个空间里待着怎么可能不闹出点动静。
他终于开了门，一进屋就闻见了不同寻常的饭菜香。吕宵自己厨艺不精，做的菜不难吃但也谈不上色香味俱全，他爸从前厨艺是不错的，但是后来伤了腿，坐在轮椅上做饭不方便，因而切菜烹饪不像从前那样讲究，囫囵炒个大概，熟了就装盘上桌。
这样的菜香显然不可能出自吕成辉之手，便只能是齐月春了。自从吕成辉受伤后，齐月春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短，在吕宵在上小学时，她大概是顾忌孩子还小，不管如何，每日三餐还是给顾的，因此吕成辉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不管她外边的那些糟心事。
后来吕宵稍大了些上了初中，齐月春就不怎么管他了，刚开始是给点零花钱让他自己买早点，后来就是放学回家也不见人影。她的赌瘾越来越大，就开始半夜三更的晚归，有一天吕成辉实在忍不了了，不睡觉专门等她回来，两人半夜大吵了一架，把吕宵惊醒了。
或许那时候齐月春的运气还不错，赢了点闲钱，和吕成辉吵完后直接撞门而出，估计是随便找了间按摩店过夜去了。第二天吕宵再回家时，就听他爸说齐月春搬出去住了，这么算来，吕宵已经有五六年没吃过齐月春做的饭了，以至于他都忘了齐月春其实有手好厨艺。
齐月春正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，看见他回来，停了手里的活，走到厨房那被烟熏的有些泛黄的玻璃门边，笑道:“小宵回来啦，先去洗个手，马上就能吃饭了。今天早上我给你发短信你没回，我怕耽误你学习，就没再打，去菜市场随便买了些菜。”
“嗯。”吕宵把书包放好，没去洗手，先进了卧室，进去后不忘把门轻轻带上。
吕成辉开着电视，但眼神乱飘，明显思绪不在上面，就连他进来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的。
吕宵在他身边坐下，示意门外，轻声问:“爸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吕成辉的脸上说不准是什么情绪，或许是愤怒和无奈交杂在一起，没什么好语气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，能安什么好心？”
顿了顿后，他叹了口气:“她一大早就来了，带着那些行李。”
吕宵往他爸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看见角落里堆着一个行李箱和几个编织袋，他看向吕成辉，寻求解释。
“今天一进门就哭哭啼啼的，无非是说自己千错万错了，现在后悔了。”吕成辉说，“最早那几年她跟着别人是赢过一些钱的，可想也知道，十赌九输，怎么可能长久呢。后来她将钱输得精光，大赌不成就小赌，今年年初开始只能去麻将馆和人打打牌，搓搓麻将了。就这样还是输，前一段时间她回来要钱你还记得吧？”
吕宵点点头，总共还没多久的事。
“她今天和我坦白，其实那时候她就想和我提这事，做了很久准备，但是脾气一上来，就只顾着吵架了。前几天她的房东说要涨房租，这次实在是拖不下去了，只能回来求情。”吕成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，“她的意思是想再搬回来住，我没肯让她把行李收拾出来，说要先问问你的意见。”
那就难怪齐月春突然对他这么热情，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。
他爸正看着他，试探他的态度。其实吕宵自己都无所谓，过日子的是他们夫妻，既然他爸已经原谅了，他身为人子，又有什么好不答应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