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已经不下雪了,天却依然很冷。
从欢声音很平淡,平淡的和这个冬天结为一体,冰的他从头皮开始麻木。
她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对死者离去的难过。好像死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随便什么不值钱的玩意。
周见礼想:可能对从欢来说,他们这样的人命的确还不如一个随便的新奇玩意。
可那是他的姐姐啊。
是他这么多年来夜中难眠时心中唯一的慰藉,是他黑夜中微弱的光芒。
她怎么就……死了呢?
大石并没有让从欢等很久。
马车里除了食物之外,他还为周见礼准备了新衣服。
这数九寒冬,周见礼穿的实在是太少了。
马车被包裹的几乎密不透风,任外面如何风霜雨雪,马车内依旧存有几分温暖。
周见礼的身体也跟着温暖了许多。
像是冻僵了的人刚被融化一样,他这才回过神来。
他在这个世界,已经没有亲人了。
一时之间难以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感受,只觉得鼻尖又痒又酸,眼眶也热热的。还不等反应过来,眼泪已经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。
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,却只能发出哭泣的闷哼声。
从欢拖着这破身体跟他们折腾了一晚上,此刻已经是疲惫不堪。正想在马车上稍作休息,却听见车内传来的哭声。
有些不耐烦的看去,只见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不停的用袖子擦着眼泪,把眼眶擦的通红。
也是有些可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