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我发小,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,也不算什么正经经纪人。”卫鸣珂斟酌了一下,挑能说的提了一两句。
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描述,听在严诉的耳朵里却哪哪儿都不对劲。好家伙,关系就是再好,穿一条裤子合适吗?他居然表现的如此不以为然?还有,不是正经经纪人是什么意思?不正经的经纪人能要?
严诉自己给自己喂了好大一缸子醋,卫鸣珂实在是困了,一手支着头,眼神涣散着,时不时脑袋一掉,很像是滚在木板边缘的铅球,反复在坠落的边缘横跳。
严诉原打算仔细盘问,见他这样既觉得好笑,又莫名心软,就好像目之所及,有这样一个身影,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滋养,变得绵软起来。
大半夜的陪老板谈心实在是个苦差事,卫鸣珂原本就是十八线,加上从小就被灌输强身报国理念,生活作息非常规律,平时这个时候都不知和周公喝了几个来回茶了,因此虽然理智上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遵循本能,一个不留神,脑袋再也抵挡不了地心引力的诱惑,径直冲着桌子栽了下去。
严诉目不转睛看着,见他要倒,立刻伸出大手,“咚”的一声轻响,卫鸣珂的半边脸蛋毫无缝隙的贴在了严诉的手心。
严诉的手又宽又大,掌心把他的脑袋全部包覆还有余地。这下心中原本虚无缥缈的绵软忽然有了具象,严诉下意识动了动拇指,触感很奇妙,温热光华,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肤若凝脂四个字,严诉觉得卫鸣珂的脸蛋比婴儿还要嫩,虽然他这辈子其实从来都没摸过婴儿的脸蛋。
胸腔里的心脏开始跳胡旋舞,严诉万万没想到,年近30,他居然会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到像个入世未深的孩子。
卫鸣珂的睡眠质量是真好,无意识的皱皱鼻子,微长的刘海洒落下来,若隐若现的遮盖着他漂亮的眼睛,严诉小心翼翼的当着人形肉垫,将他的模样细细品读,甚至面对着他趴了下来,两人的脸庞只隔了不到十厘米,这个角度严诉的眼睛正好对着卫鸣珂的嘴唇,他清浅规律的鼻息轻轻的勾缠着他,蛊惑着他,像是剥了壳子的荔枝挑衅着味蕾。
严诉不可遏制的慢慢靠近,正当他想攫取这份甘甜时,卫鸣珂睡梦中无意中咕哝了一声,严诉浑身一凛,瞬间起身,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,“咚”的一声,卫鸣珂的脑袋,终于还是没逃过磕桌子的命运。
这么一撞,睡得再沉也醒了,卫鸣珂吓了一跳,激灵着坐直,等眼光聚焦,见严诉假模假式的还在抱着被子喝茶,急忙搓了搓脸,强迫自己清醒。
严诉差点做贼被抓现场,心里慌的一批,生怕卫鸣珂问到他脸上,急忙打了个哈欠,摆着架子说:“晚了,明天早点到片场!”
说完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,等大脑空白的回到自己房间,才发现手上居然还攥着卫鸣珂的杯子。茶早就已经凉透了,心却热乎着,严诉轻笑,仔细把杯子收了起来。
卫鸣珂半点没发现自己的宝贝被人顺手牵羊了,摇晃着走到床边,倒头就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,片场。
严诉神清气爽,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着,男女主角正在上妆,严诉把昨天拍好的素材又重新审核了一遍,不多时,卫鸣珂就来上工了。
严诉嘴角挂上一抹笑,正要招呼他,却发现他身旁跟着个碍眼的男人,春意于是僵在了唇边,低下头继续看片子去了。
卫鸣珂见他忙着,自觉的拿着他的杯子去泡茶,等严诉再抬头,就见他和助理说说笑笑走来,
脸上是他很少见到的轻松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