砗磲,大寒,主安神,能解诸毒。练功聚气,必须逆行经络,方可摄灵入体。气息运行与平时相反,自然与血流相冲。气血激荡,虽似大浪淘沙,可也容易导至“心火”异动,心魔滋生。
平常修士练功,十分“心力”倒有九分耗在了稳固心神上。如万年砗磲这般,既能定气安神,又能隔绝外扰的随身宝物,当真可觎而不可得。
容辉盘膝在蚌中,面前一枚“铜符”已被煅得通红。那浮动的火光,给四周抹上了一抹暗红。凌霄盘膝坐在容辉对面,眼见他七道“本源”没入了“铜符”,随着展开道境,五道“本源”化作一股旋风,直将那铜符催得“滴溜溜”飞速旋转。
火主升,水主沉。一个欲动,一个欲静。一个要挣脱,一个要牵制。一个向外辐射,一个向内渗透。两股道境相互激荡,只将那铜符催得“嗡嗡”哀鸣。
陆大海按容辉的意思,充任舰队“指挥使”后,便在手下设了左右“同知”和八大金事,又在各舰上设了舰长、大副,二副……各司其职。
大事定下,已是阳春三月。舰队一字排开,待驶入了福建沿海。这日黄昏时分,“玄武号”下忽然透出一股气势,沧桑、浩瀚,直教人心惊肉跳,又敬又畏。
所有人手脚一滞,旗舰上白影一闪,容雪已站在玻璃穹顶上空,低着头凝望下方。她目光迷离,感受到一强两弱三道气息,不由倒抽一口凉气:“不好—”飞身窜入舰桥,直奔静室。
所幸两艘“天级”舰结构一样,她轻车熟路,顶着劲风冲入静室,只见一片丈许大的蚌叶已被法力掀开,容辉和凌霄面对面盘坐蚌中,正合力镇压中间一团晶光。略作感应,竟是那急速旋转的“三花铜符”,不由轻疑: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我们两个人碰在一起太过刚猛,正缺一道冲气……”容辉精神一振,汲汲招呼:“快来帮忙,压住它再说……”
容雪再不迟疑,跃入蚌壳,顺势盘膝坐下。深呼一口气,一指点在上“铜符”。木主生,介于水火之间。真力到处,精光渐渐收敛,缓缓涨缩,显出一枚碧光剔透的“符印”。
“这是……”容雪略有所感,不由轻疑。
“妖兽凶魂……”容辉感觉到“铜符”稳定下来,长长呼出口气,实话实说:“我们刚抽走那缕‘鸿蒙之气’,这凶魂就窜了出了,幸亏我们发现得早。这凶魂不知道被封印了多少年,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了,反正我没见过……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,总不能一直这样压制这吧!”容雪也觉得棘手,直言不讳。
三个人各展全力,解决凶魂时。陆大海随后得到容辉传念,转告众人:“仙君、夫人和大姑娘在合修一套秘术,大家只管放心……”随后传下命令:“全速前进!”
沿岸寒流沉底,正好将北游的海龟逼上了浅水。这日夕阳刚落,春风逆流而上,掀起阵阵微波。阵法师忽然报讯:“发现一只棱皮龟,正从我们后面追上来……”
“这真是梦里寻它千百度,蓦然回首,它却在我们屁股后面……”陆大海穿了套宝蓝色克丝深衣,坐在“玄武号”玻璃穹顶下的舰长位上,沉声询问:“方位,体型。”
“东南八千里。”指挥室中的阵法师斩钉截铁:“距离太远,还测不出大小。”“从灵力波动来看,是一头成年妖兽。”“典籍记载,棱皮龟继承的‘玄武’血脉不多,长到‘十丈’算青年,长到‘一百丈’才算成年。成年以后能继续生长,据闻长江口曾闯进一只棱皮龟,龟甲有八百丈长。”
陆大海当机立断:“全速迎上。”又向容辉传讯,说明情况。
“收起法帆,各就各位。”“右满舵,方向东南。”“开启法阵,标齐舰艏。”……一道道指令从指挥室传达下去,三十余艘战舰一起转向,直奔东南海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