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说。”
苏紫陌见断烟垂头，双眸中有些紧张之色，便开口道。自之前整治过断烟一番后，虽然断烟还去不掉咋呼的性子，但许多东西也懂得是否该说，说，又该什么时候说。
“小主，奴婢今日在御膳房一边的假山一侧，听到楚婕妤她们丽景轩的丫鬟湘彩和湘霓商议后天暗害王贵人之事。”断烟说着抬头，见苏紫陌只是半垂眼眸，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神色，娃娃音中露出几分着急：“虽然王贵人忘恩负义，但这究竟是害人的事，奴婢听后心中总是不能平静。”
“她二人可曾看见？”苏紫陌轻声问道。
“没有，奴婢躲在假山另一头，不过……”断烟说到这里有几分犹豫：“奴婢临走的时候，见到另外一个身着东六宫宫婢衣裳的宫女从远处一闪而过，奴婢不知道她听到没听到湘彩和湘霓的对话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奴婢。”
“东六宫的人……”苏紫陌思索片刻，东六宫中居住的嫔妃较多，若是魏贵妃的人，应该不会躲避那么远，她们自是与湘彩湘霓熟识。
其它，不是皇后的人，便是德妃的人。
皇后自太后出山后，一直行事低调，不敢张扬，太后曾不止一次当着众嫔妃刁难皇后曹惜雅，可这些曹惜雅都忍了。
曹惜雅本来就知晓王梦琪肚子里孩子活不久，若要利用王梦琪肚中孩儿设陷阱，一旦被发现，太后必会借此事将她打压不起，所以此次曹惜雅必定按兵不动。
但若知晓她人要做这事，曹惜雅定会做那黄雀。
如果此人是德妃之人，恐怕也会和皇后做法一样，躲在一旁将罪魁祸首抓住，以泄心中愤怒。
不过……
苏紫陌抬眸，盯着断烟，面色严肃：“断烟，此事便当做未曾听到，若有人说起，也不能承认看到过湘彩和湘霓。”
魏贵妃一脉的人一向狡猾多端，若真要商议什么事情，怎会在外面随便都可能遇到人的地方说，这分明就是故意让她人知晓，让她人中计，再获个搬弄是非的罪名。
苏紫陌这么想，断烟却丝毫不明白，只是有几分震惊，又有几分失望地看着苏紫陌，无力地退后两步，垂下眼眸恭敬道：“奴婢遵命。”
看她那样，苏紫陌只能在心中叹息，转身朝疏柳点点头，疏柳会意，急忙拉着断烟退了下去。
背倚门栏，苏紫陌望向深蓝色天空，玉壶微微倾斜，侧边银箭闪过，顺着光亮划去的方向，苏紫陌目光垂下，正巧看到院中茶花上凝结的青霜，顿时感到一阵凉意。
无论如何，王梦琪都是被别人当做了棋子，又或许，楚婕妤是真得要害王梦琪。
断烟怕是已经让她人看到，这次，昕雪苑必定会牵扯其中，与其坐等阴谋降临，不如那天自己过去一探，正正当当，才最能摆脱嫌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