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上午,朝云收到了高中班长的消息,说是母校将要在十月举办周年校庆,如果朝云想回来看看顺便参加校友会,可以联系她。朝云看到“校友会”三个字就头痛,他不擅长应付那种社交场合,于是委婉地回复说工作太忙,未必有时间回去。
本来这事就要尘埃落定了,朝云夜里做了一个回到高中的梦,梦醒时分,竟有点热泪盈眶,也许心里还是渴望故地重游的。朝云拿不定主意,把心中的纠结讲给楚照,征求他的意见。
楚照听到小云要出去玩,当即踊跃报名:“带上我带上我!我们一起回去,我想看看你以前读书的地方!”
“好,那我们就一起回去。”朝云想,虽然要回一趟K市,但这件事没必要知会爸妈,一来避免回家见面闹得不愉快,二来避免楚照卷进自己的家庭矛盾。
后面两周,楚照和朝云忙得不可开交。楚照因为通勤距离远,加班到后半夜干脆就睡在公司,早晨才回家换洗衣物。朝云早出晚归,两人回家的时间几乎是错开的,像一对异地情侣,全靠手机联络。
十月中旬的一个周五,两人终于一同乘上了前往K市的高铁,暂时离开了G市这座牢笼。
上了车,楚照刚开始还坐得端正,跟朝云各分一个耳机,听着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困劲上来后,人就沉默了,身子慢慢歪过去,靠着朝云的肩膀,一呼一吸变得深长,逐渐沉入黑甜美梦。
夜晚到达K市,两人选了家交通便捷的宾馆办理入住。房间是双人标间,安置好行李,楚照从身后懒懒地抱住朝云:“这小床睡两个人好挤,我们刚刚为什么不选大床房?”
朝云有点难以启齿:“我听说,这种快捷酒店的大床房会有隐藏摄像头……”
楚照愉快地笑起来,把他抱得更紧:“原来是为了跟我做爱,小云你好贴心!我们现在就做吧?”两只手不客气地在朝云胸口和腰际乱摸。
朝云手忙脚乱地拉自己的衣服:“等、等等……你饿不饿?”身后的肚子咕噜一声。
朝云带楚照去了附近的美食城,点了一盘烧烤、两份油亮晶莹的炒饭,好不容易才找到空座,一顿风卷残云,然后满足地走出这片烟熏火燎之地。两人并肩在人流如织的夜市里漫步,路上很多情侣,偶尔还能见到几对穿着高中校服的青涩面孔。
“这里变了好多……我高中时一直想翘掉晚自习来这里吃点夜宵,但当时瞻前顾后的,一直没吃成。”
“嘿嘿,你是听话的学生嘛。如果跟我一个高中,我保证天天给你送夜宵不重样的!”
“高中……你忘了,我可是比你大三届啊,小楚学弟。”朝云眼波盈盈,露出两条好看的卧蚕,又想起打趣的话,笑着抓住楚照的手追问:“找初中生送外卖算是雇佣童工吗?”
楚照耳朵尖发红,露出了少有的局促表情:“我是说假如嘛……假如你是隔壁班同学的那种‘假如’。”假如早一些遇到你就好了,从高中开始恋爱,到现在就快相爱十年了。
两人边逛边聊,朝云问起楚照近期的饮食情况,楚照一听“饮食”二字,应激反应似的,激动得捏着朝云的手不停摇晃,边晃边控诉:“天天吃剩菜!开完会轮到我打菜只剩炒土豆!妈的,开会画的饼都比这营养均衡!”
走出夜市,路上逐渐僻静,沿途有一家闪着霓虹招牌的成人用品无人售货店,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。楚照最先提议:“进去看看?”朝云紧张地四下张望,确定没人,做贼似的溜进店内。
“啊,这个卖得好贵,我们回去在网上买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