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很敬佩她,也很羡慕她,”萧明忱手指沾茶水,在桌案上写个不停,“她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子。”

    严林看完他的字,在旁边写个‘好’字,忽然狡黠笑道:“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,你懂的。”

    萧明忱斜他一眼并不回答,话锋一转:“你也及冠两年了,还没成家?”

    “这兵荒马乱的,我又是个仰人鼻息的幕僚,居无定所,哪儿有姑娘愿意跟着我受罪。”严林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太傅在世时曾给你定过一门亲事。”萧明忱随口道,修长白净的食指在桌案上笔走龙蛇。

    严林看完点头表示明白:“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。李尚书没能活着出冤狱,家里男丁尽数死在发配边疆的路上,女眷变卖为奴,我根本找不到她。”

    “人心易变,你为了没见过面的未婚妻子一直不娶,人家可不一定记得住你。”萧明忱拿起帕子,仔细擦拭修长白净的手指,顺带擦干净桌子上残留的水迹,开口赶人:“今日太晚了,你早些回去吧,我身体不好,就不送了。”

    严林依依不舍地拱手作揖:“殿下保重身体,望改日咱们盛京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但愿吧。”

    门从内打开,严林在走廊里见到杵在墙边的夏枫,并未惊讶,只拱手施了一礼,转身下楼。

    “他乡遇故知呀,”夏枫笑着进门,“感觉你们聊得挺高兴,白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担心什么?”萧明忱问。

    “担心你们抱头痛哭啊,”夏枫毫不见外地坐下,“好不容易好点了,我生怕你见了姓严的心情太激动。如果又出什么事,他别想站着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萧明忱没理她,转过屏风脱去外袍:“你成天打打杀杀,当心嫁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你这话就不对了,”夏枫跟上去凑近,踮脚在他耳侧道,“京中都在传太子把您赏给臣当面首了,我都有您了,还能嫁谁去?”

    “我要换药了,夏将军,早些歇着吧。”萧明忱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深更半夜的,大夫都睡了,你自己够得着吗?”夏枫依旧趴在他耳侧,不容置喙的语气带着几分蛊惑,“我帮你吧。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萧明忱忽然转身,夏枫下巴直接磕到他肩膀上。

    挺拔瘦削的背上伤痕累累,双臂曾因被吊打而脱臼。夏枫下手轻得不能再轻,依旧能感受到手下人的微微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