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夏枫听到这让人厌烦的调调,恨不能一剑砍了他,强撑笑脸道:“我等即将启程离京,赵王爷此时来访,所谓何事?”

    挂在萧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,他瞥了一眼身旁太监。

    那老太监惯会看主子眼色,直起腰杆,捏着嗓子道:“大帅啊,这陛下已经登基,您怎的还不改口?”

    夏枫单手把玩剑柄,敷衍道:“噢,忘了。本帅出京前您还是赵王爷,就去了趟安山而已,不过几日功夫,没想到回来就变了天。还望陛下赎罪。”

    她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硬是夹了些许嘲讽意味,最后一句敬语更是说得毫无诚意。

    萧敬春风得意的脸色暗了暗,目光闪烁,言不由衷道:“夏卿,你也看到了,北贺大军直入江南,明显就是冲着朕来的,如此危急存亡之时。朕身边又无良将,大庆百年江山社稷,还是要靠你们夏家军呀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,西北境外的豺狼虎视眈眈,您是不是觉得他们离得远,要杀人也杀不到您跟前?”夏枫轻蔑一笑。

    老太监见主子脸色不佳,狗仗人势喊道:“大帅,您这是什么话!”

    夏枫冷眼看着面前所谓新皇变化快如翻书的脸色,压低声线:“还是说,各位贵人荣华富贵享惯了,没听说过八年前羌人攻破北贺赤云关屠了多少座城?”

    “夏卿,倾巢之下,安有完卵。别忘了,你是大庆臣子!”萧敬被她噎得脸色涨红,咬牙切齿道:“人家都打到门口来了,一旦江南矢陷,我大庆百年根基将毁于一旦,你对得起夏家的丹书铁券吗?”

    这话就相当不是人了,他自己前脚引狼入室,后脚还要怪别人不保家卫国。

    夏枫不想在国公府正门前,当着一众西北将士与闲杂人等跟他吵吵,强忍脾气,耐住性子道:“陛下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可否入内一叙?”

    萧敬此来,明摆着不想让她走,说不定还打着让夏枫从西北调兵来替他巩固皇位的主意。

    他在龙椅上坐了没几天,已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个真皇帝。

    夏枫不可能留下,且不说西北随时可能出乱子。陆农卓的七万大军对上北贺,只要萧敬不搞幺蛾子,并非没有一战之力。反而夏枫留下,会让他处处受制。

    进入正厅,萧敬一反常态地端起茶盏眯起眼,细细品味许久,气静神闲道:“怎么不见明忱贤侄?”

    “他昨日在安山吹了风,今日晨起便有些不适,”夏枫摸不清他又打什么主意,“失礼之处,还望陛下勿怪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侄儿自小就身子弱,西北一去,何止千里之遥。”萧敬摸摸胡子,三白眼泛出精光,“西北太冷了,气候恶劣。不如留他在盛京养养身子,正好我们叔侄二人也趁机好好相叙一番。”

    这话忒不要脸,明摆着想要留人质。厅中气氛瞬间冷下来,静得落针可闻。夏枫没搭腔,只掀起眼皮看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