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”徐石不可置信,“殿下,这可不是开玩笑。大漠里四面黄沙,就算运气好遇不上沙尘暴也难以辨别方向。您头一遭来北线,进了大漠怕是眼睛都睁不开,怎么找人?”

    “徐将军,羌军尚在境外徘徊,大帅和国公爷深入沙漠不知所踪,时间越久,越有可能出现意外。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。我自有我的方法,你可愿意信我?”萧明忱言语恳切,一脸高深自信。

    经过萧明忱从内而外的洗脑,徐石对这位病弱而睿智的宁王殿下很是信任,对他故意卖关子的话不做他想,兴奋道:“当时信,真的?那感情好,您给我指路,也省了我在大漠里当无头蚂蚱。”

    高兴完,他又一脸纠结:“可是,范先生那要怎么交代?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毕竟不是西北军中自己人,范先生有所顾虑也是理所应当。”萧明忱轻笑,“无碍,我亲自跟他说,烦劳徐将军帮忙传个话,就说……我有事请见范先生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好,”徐石麻利道,“我这就去叫老范。”

    范普正被前线军情愁得坐在案前揪胡子,一抬头见本该去清点兵马的徐石急哄哄地钻进帐,以为又出了什么乱子,吓得直接揪了一小撮胡子下来。

    结果听徐石禀报道,宁王殿下请范先生过去商讨。范普想起自家大帅那无可救药的花痴脸,烦得又揪了一撮下来。

    “你不去清点人马,跑宁王殿下那里去做什么?”范普边站起身往外走,边没好气道。

    徐石正心虚着,被他一问,脱口道:“我把这事跟他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范普以为他把自己那套阴谋论给交代了,吓得一激灵,忙道:“他什么反应,有没有想给大帅吹耳边风的意思?我可没做什么,好吃好喝供着他。”

    “范先生,你说什么呀,我没听懂。”徐石摸摸脑袋,“宁王殿下说是有正事找你呢,什么吹耳边风,殿下那么好的人,上眼药这种事肯定不屑于干。”

    萧明忱站在帐子前等他们,见范普走到近前,拱手笑道:“麻烦范先生走一趟,快里面坐。”

    范普侧身避过,拱手还一礼,随在他身后进帐:“范某不敢当,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。”

    “本王仅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室子弟,势单力薄,仗着皇族身份在乱世中苟活,目所能及,只有京中方寸之地。”

    萧明忱不紧不慢地坐下来,捡了个无关的话题娓娓道来:“如今来了西北大营,方知大帅治军之严,西北军令行禁止,范先生远见卓识。”

    范普一时拿不准他什么意思,暗暗斟酌再三,决定虚与委蛇:“殿下才华横溢,身份贵重,自是与我等乡野村夫不同,不必妄自菲薄。”

    夏枫几次三番表示想要扶持宁王,让属下尊敬萧明忱如她本人。范普虽不认可,却阻止不了,只好暗地里默默不配合,明面上却勉强做得妥帖。

    萧明忱是何等眼力,甫一见面就察觉这范先生对自己的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