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一道二僧

    日落时分,夕阳在峰峦起伏的天际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,轻云飘荡远逝长江外,洁白的云朵也染上了落日的颜色,金言格所建筑的庄园,在群山环抱的幽谷中,呈现一片云蒸霞蔚。

    离渊与方文正站在兴恶桥前,正在谈论着,左边是镀上落日金驿的葱翠山峦,右边是映染夕阳霞光的飘云幽谷,离渊方文二人虽然谈论行恶桥的事情,不过二者皆非寻常人,思绪仍是分出来注意着前方的来客。

    以二人的能力,不出任何意外的话,二人自然可以发现有人靠近,此时听到前方略显幼稚的回答声音,离渊与那方文脸上尽皆表现出一种惊异,说话之人竟然可以在二人不知觉间,走到眼前的三人之间。

    那么这说话之人的能力一定在离渊方文二人之上,至少秘法修为远远比离渊更为卓越。

    迟疑之下,离渊顺着声音望去,之间不远处的河堤下,走来三个人影,细看之下离渊不由得脸上苦笑,来者并非一人,而是三个风尘仆仆的人影,正是两僧一道,

    站在左边的道士,高冠紫面,一身淡青色长袍及第,背后则是背负着一把紫金色的金符短剑,正是丰虚道长本人,而那把紫金色短剑离渊也并不陌生,曾经在于岩修对敌时,丰虚道长斩杀岩修的成名法器----紫蚨剑。

    而站在最中间的僧人最引人注目,竟是一名小和尚,这和尚看上去也就十六、七岁,与夏达的年龄看上去也相差无几,和尚小圆脸红扑扑粉嘟嘟,神情稚气未脱,然而头上却有十二个戒疤,竟是个已受俱足戒的僧人,在佛教之中更是德行崇高的和尚。

    方文方才说,丰虚道长会带高人赶来,难道就是指这个小和尚吗?

    至于站在小和尚右边的僧人,则是一位七十岁上下的老法师,面容如珠玉一般,略显黑幽,眉毛尽皆须白,铮青的头皮同样是十二个戒疤,胸前挂着一串新月菩提念珠,被把摩的已经相当光润。老僧人身上穿的灰色僧衣倒是挺干净,颜色灰不溜丢发青发白,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,当真属于苦行僧一类!

    年轻小和尚背后挎着一个大大的布袋,年老和尚走路时则是左手托钵,是三个套在一起的铜钵,傍晚时分天气也多少有点冷,老和尚不戴手套,空手托着金属器物,看着也是挺冻人的,如此这般。

    不过方文似乎早已知晓贵客是谁?离渊斜瞥了一眼方文,却见到他仍站在那里望着行恶桥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刚才说话的人,听语气清俊幼稚,显然是最中央的小和尚,此刻那小和尚已经走上高坡,大步迈过行恶桥,没有半分犹豫,而丰虚道长以及那老和尚则是落后小和尚一步,脸带笑意的跟在后边。

    那小和尚赶路时,显然走的有些热,还伸手擦了擦光头上的汗,傍晚的夕阳映照着见小和尚的脑袋,显出一份另外的色彩,夕阳斜照,看在外人眼中恐怕,恰如一道道菩萨背后的光圈一般,平白添了几许神秘。

    离渊初见这小和尚实在是好奇万分,只以为这小和尚是年纪大的高僧徒弟,见他天真模样,忍不住起了玩笑试探之心,问道:“小师父,立寺弘扬佛法,为人心之桥,是功德之举。但南朝万寺,为何治不了乱世呢?”

    这句话问的很刁钻,小和尚摸了摸光脑门想了半天,这才指着那行恶桥反问:“这座青石桥,就治得了乱世吗?”

    一语成诘,离渊顿时口无话语,看来这些和尚当真是口参佛经,张口结语,愚弄不得。

    丰虚道长见此,干笑一声,则是上前帮离渊插口,道:“元智禅师,你这反诘于他,所言虽然不错,但未必显得高明,离渊这孩子算是你的后辈,为人实诚无比,你还是莫要与他辩禅机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丰虚道长这话,离渊脸色大变,这小和尚看样子极其年轻,竟然被丰虚道长称之为前辈,看来当初此人能够躲避离渊风水神识查探,进入离渊的身周,乃是真才始料,并非偶然而已,想到这里,离渊不由得放下心中的轻放之心,以后辈之礼对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