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依旧阴沉,大张庄外官道旁的小山丘上,四百名西厂番子静静埋伏在山丘上,目光盯着官道的尽头,手中钢刀寒意森森。
武扈的脸色很难看,盯着马四的目光杀意盎然。
“马四,申时一刻了,三千反军何在?”
相比武扈铁青的脸,马四的脸色惨白一片,比武扈难看多了。
“武大人……小人,小人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,按说他们应该来了呀……”
武扈的心渐渐下沉,脸色也越来越沉: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,当初在京师拿住你时就该把你一刀砍了,也不至于今日坏了刘公公的大事。”
马四扑通朝武扈跪下,颤声道:“武大人,小人对刘公公一片忠心,小人如今也是西厂所属啊……”
武扈神情忽然缓和下来,道:“马四,你可知刘公公为何非要你下令白莲教起事么?”
“小人不知……”
“刘公公的眼里,白莲教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,朝廷一抬手便能令他们灰飞烟灭,造反失败是必然的,之所以还是要你们反,全是为了今日此时伏击秦堪,秦堪位高权重,伏击他不宜动用西厂人马,而由白莲教反贼伏击,整件事就顺理成章了,所以,刘公公令你煽动造反的唯一意义,便是将秦堪置于死地……”
和颜悦色一笑,武扈眼中却闪过杀机:“马四,三千反军申时一刻到达大张庄,这是刘公公计划里的最关键一环,而你,却没给刘公公长脸……”
马四也感觉到武扈的杀机,惊惶磕头道:“武大人,朝廷大军追剿太急,三千反军定是无法摆脱追兵,故而来迟,武大人,小人对朝廷对刘公公忠心耿耿啊!”
“马四,你一个白莲教投诚过来的反贼,入白莲教以前你不过是一个市井无赖泼皮,文不成武不就,被拿之后该招的早已在西厂招得干干净净,唯一托付你的大事在你手里也办砸了,马四,你告诉我,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?”
“小人尚有对刘公公的一片忠心……”
一柄匕首悄然无息地刺进了马四的胸膛,武扈拔出匕首,接着又狠狠朝马四刺了几下,直到确认马四死透了,这才将匕首在马四衣裳上擦拭几下,收入鞘内,然后冷笑道:“废物就是废物,纵然一片忠心,仍只是个忠心的废物,留你何用?”
一名番子走过来,看也没看地上马四的尸首,抱拳轻声道:“大档头,秦堪的仪仗离此地不足一里,已有两拨探子过去,被咱们放过了,刺不刺秦堪,请大档头定夺。”
武扈沉默片刻,狠狠一咬牙:“刺!”
番子一呆,神情有些惧意:“大档头,咱们只有四百人啊。”
“今日白莲教造反,秦堪身边的锦衣校尉和勇士营官兵大半也派出去追剿反军了,此刻他的钦差仪仗恐怕也只有数百人,我们仍有胜算。命人埋伏官道旁,准备好机弩,待仪仗经过,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