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
何鉴重重一拍惊堂木:“带人犯杜宏,秦堪!”
杜宏和秦堪被衙役从堂侧带出来,二人站在大堂正中。
二人身陷牢狱,但并未革功名,是以不必在堂内下跪。
何鉴生得一张国字脸,目光清正无邪,凛然生威。
“杜宏,你可知罪?”
杜宏苍烈一笑:“老夫无罪。”
“弘治十七年腊月十五,绍兴府十三名织工被打杀,可是你指使衙役所为?”
“绝无此事,恰恰相反,老夫那一日在为他们而向苏州织造局的督办太监王朋请命。”
“你为他们请什么命?”
“绍兴织工被苏州织造局盘剥,内务府原定二两银子一匹丝绸的工钱,层层克扣之后,落到织工手里的往往不足二钱,致使织工度日艰难,家小难养,民怨难平,织工亦是老夫治下百姓,百姓受苦,老夫不得不为他们请命。”
何鉴大喝道:“一派胡言!那日你带着衙役去王朋的官驿,分明是为了镇压闹事织工而去,本官已取得在场之人的证词,杜宏,劝你不要在公堂上谎言狡辩,否则本官必让你明白王法森严!”
“老夫绝无虚言,若有一字不符,愿受天打雷劈!”
旁听审案的巡按御史邢昭忽然嘿嘿冷笑:“公堂之上讲的是证据,赌咒发誓若有用,还要大牢法场做什么?杜宏,枉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,审了那么多的案,莫非犯人发个誓你便恕其无罪,当堂释放?”
一旁的刘吉党羽张士祯,曹酌安仿佛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,同时笑了起来。
静立杜宏身旁一言未发的秦堪忽然盯着三人冷冷道:“你们是此案的主审官?”
三人笑声一滞:“…………”
“既然不是主审官,你娘在你小时候难道没教过你,不分场合乱插嘴是要被扇耳光的么?”
三人瞪着秦堪的目光顿时喷出愤怒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