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也因着这件事,沈知秋在心里有给姜雨胭记上一笔,本该买完就走,但她偏偏继续盘桓,想要践行此次初衷。

    “姜小姐,先前那番话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完呢,”沈知秋耐着心性,“不论如何,知秋惹了姜小姐不快,终究是知秋的过错,还希望姜小姐不要牵连到阿渊才好,毕竟阿渊一片赤子心肠,对机巧阁从来都是赞誉有加,倘若因我受牵连,为姜小姐所不喜,阿渊他一定会很伤心。”

    沈知秋的声音婉转和缓,尾音像是压着一股委屈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姜雨胭当街欺负深大小姐。

    姜雨胭看她这种惺惺作态,只觉得可惜:方才顾云白在这里,该当着顾云白的面立温婉人设,如今顾云白都走了,对她说这些,那还真是浪费了一番好演技。

    她姜雨胭就是个铁血少女,才不会被白莲花所动。

    “沈小姐,您既然是来跟我虔诚道歉、接触误会的,但我听您这意思,总觉得您又误会我了,我这个人,没读什么书,说不出什么振聋发聩的道理,只是我到底明白一件事,做人要是非分明,不搬弄是非、不模糊曲直,连您自己都认了是自己的过错,我怎么可能会因为您的不懂事,而累及家人呢?”

    “依我看,您这份担心就有些多余了。”姜雨胭笑颜如花,“再者,难道沈公子没跟您提过吗?他可是我们机巧阁的座上宾,享受的那是VVIP的待遇,但凡我们机巧阁有什么新发明心创造,那都是专门为他留出独一份。”

    “说到这儿,我倒是想起来了,如今沈家是您在暂代家务对不对?我也在这里谢过您对机巧阁的经济支持了。”

    姜雨胭笑着对沈知秋拱拱手,转身就让张管事给沈小姐便宜三两银子。

    沈知秋真是被姜雨胭的无耻气得发抖,她现在算是明白了,姜雨胭根本不同于她先前的对手,先前那些想要争夺顾云白的世家小姐,字典中从来没有“失态”这两个字,大家口角争锋走的也是含沙射影、指桑骂槐的路线,有几个会跟姜雨胭一般事事都搬到台面上?

    除了不知廉耻,沈知秋都想不出其它可以骂姜雨胭的词,可这不知廉耻跟姜雨胭也不大相配——姜雨胭本就是商女,她所看重的从来都是利益银钱。

    “姜小姐,”沈知秋的语调冷下来,“我来这里,想的是同您做朋友,你若是看不上沈府,直说便是,何必这般拐弯抹角。”

    姜雨胭一愣:“沈小姐,您这么说话我可就不明白了,我已经让张管事给您便宜了,难道您觉得我这是看不上你们沈家?在羞辱你们沈家?”

    “也是,”少女点点头,“侯府财大气粗,想必是不在乎这三两银子,张管事,那这个零头就不用抹了。沈小姐也算得半个贵客,总该尊重贵客的意愿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姜雨胭!”沈知秋实在是忍不了,她一声厉喝,“你可不要得寸进尺!”

    姜雨胭茫然地眨眨眼:“沈小姐,您说别的我还能理解,可您说这个,我就不大明白了,您这到底是想让我便宜三两银子,还是不想让我便宜您三两银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