锣鼓声响,这比试就算是开始。

    机巧阁前的巨幕已换,如今垂挂着数条对联,说是对联却也不像,多少有几分古怪。

    有嗓门高昂的自动为众人诵读:“这第一联,叫‘无可奈何花落去’。”

    这人念完,不少人跟着摇头晃脑,反复吟诵:“无可奈何花落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,要说平仄,倒也符合,可,这不像对子吧?”有人拿不准,捻着胡须,试图接完下联。

    “这上联初品也不甚难,”头发斑白的童生摇头晃脑,“这一下子也算是能得出下联,只是这意境,比较这上联差了些,总觉得不如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落定,不少人连连点头:“我也是这个感觉!总感觉差回事,这上联好像不怎么精妙,可被下联一衬,就看出不俗了。”

    “哎你们别挡着,继续念啊,第二联这不是挂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这第二联啊,第二联叫‘年年岁岁花相似’。”

    “这有什么难的!我都能对,日日月月月不同!”有人扯着嗓子喊,颇为得意,“我这下联也有讲究呢,有道是,月有阴晴圆缺,每一天的月亮都不一样,是不是很有道理?”

    “一派胡言。”青衫男子摇头,他不住地抖动折扇,似乎想把那些粗鄙之语给扇到天外去,“可真是污了这对联!”

    “嚯,你嫌弃大爷的对联不行,那你倒是对一个啊?你还是不是读书人,这姜小姐既然这么有才华,你怎么不上去呢?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什么以文会友?怎么,姜小姐的才华还配不上你?”

    今晚这青衫男子几番阴阳怪气,早就有人对他不耐烦了。

    “我这才学确实不若姜小姐,”青衫男子反唇相讥,“但评判你们戳戳有余!”

    “别吵了别吵了,这第三联来了,这一联有些意思,你们都听好了,‘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’。”

    “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?这对联妙啊!拆合中又加了回环,这对联有意思。”老翁忍不住拍手称赞。

    “人曾是僧,僧人弗能成佛,可这句禅意不够吧?僧人为何不能成佛?道德高僧去世,不都叫坐化吗?”也有人揪住对联的意思不放,认定这对联有瑕疵。

    台下众人摇头晃脑,而台上人亦是凝神苦思。

    高台上放置了数张书桌,每张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——虽说先前就提供了答题用的书册跟炭笔,然而不少人并不擅用炭笔,故而桌上也备了数只毛笔,从硬豪到软毫,从宣笔到湖笔不一而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