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渊被姜雨胭这声“老师”给噎了一下,然而姜雨胭眼神清明、神色天真,沈渊静了静心,也去思考姜雨胭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为什么是梅花而不是桃花或者其他花呢?

    “我记得绝大多数的雪花也是五瓣吧?像是梨花、紫茉莉、夹竹桃、夜来香、六月雪、九里香,这都是五瓣花,怎么就能认定这花印是梅花呢?”姜雨胭掰着指头数了一堆。

    沈渊一时有些头大,他回忆起站在高台上猜“脑筋急转弯”的恐惧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当年大师就是这么介绍的?毕竟他在世的时候,就被称作梅花七指了。”沈渊诚恳解释。

    “嗯,也可能是大师一开始画的是单瓣桃花,没想到旁人认作了梅花,大师也没法子,只好接受了这个美丽的误会……”

    姜雨胭说得天花乱坠,沈渊却频频点头。

    沈家这个公子哥,还真是天真啊,姜雨胭都有些于心不忍了。

    倘若今天在此地的是顾云白,他绝对不可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,而一定会给出圆满的介绍,这世上似乎没有顾云白不知道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那七指又是怎么回事呢?不会是多指症,有七根手指头吧?”

    “这倒不是,”总算有自己能答上的问题,沈渊打起精神,“这里合的是玲珑七窍心,梅花大师不仅有妙心还有巧手,更何况大使自己也说过,他的手价值千金,才会有七指之称。”

    姜雨胭胡乱点头,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要寻个诨号,为日后的声名远播奠定基础?

    两人从影壁前离开,沿着曲曲折折的小径继续攀岩而上,道路窄窄一条,越往上越收为一线,到最后只能容一人行走,这便有些尴尬:走在后面的人无法避免地迎着前人的臀部,而姜雨胭是客,又不该缀在后面。

    沈渊同姜雨胭面面相觑,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处理。

    姜雨胭内心只叹气,这便是埋头苦读、不善交际的坏处了,沈渊这样的贵公子哥到哪里都离不开仆奴,人世间对他来说并不艰难,毕竟诸多人为他开路铺路。

    “沈公子,我有个不情之请,”姜雨胭无奈开口,“我有些疲乏,想要稍作休息,不若沈公子先行,也算是探一探路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沈渊暗中松气,“前日落了雨,小径道路湿滑,我便先上去看看,若是不利行走,咱们还是折返吧。”

    说完少年便噔噔跑到前面,不多时他身影就消失在蜿蜒的小径。姜雨胭站在原地,往前看小径隐入峰峦之间,往下看草木葳蕤、鲜花似锦,期间时不时还有鸟鸣声婉转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记错,在手工艺界有既定的梅花印,五瓣五蕊花型幼圆,花瓣镂空含雪色,合的是‘数萼初含雪,孤标画本难。相中别有韵,情急不知寒’,身为匠人自然识得梅花印,怎得姜阁主却不认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