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。姜雨胭站在房间外面,她冷冷看了白诚一眼,不知道白诚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踪迹、看穿她的意图,又是什么时候同坊主串通好,姜雨胭可以预料到,在她败露之后,就该是坊主出现,指认她偷窃抑或着对裸男不轨,总之,一定是她被栽赃陷害,被琴韵书坊抓到了把柄。

    这白诚当真是心狠手辣、心机深沉。

    姜雨胭神色冷漠,那坊主已经走到房间入口了,她垂手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。

    “朱坊主稍慢,我是大理寺少卿顾云白,既然贵坊可能失窃,不若让我来同你一道查证吧,我这身份也算相宜。”顾云白却突然开口,少年含笑看着朱坊主。

    朱坊主脊背一僵,只觉得背后发凉,像是被毒蛇盯住死穴,他内心暗暗叫苦,看向白诚的目光满载无奈跟埋怨:你怎得也不提醒我?好端端的怎么把大理寺给招惹来了!

    京城谁人不知顾少卿冷面阎罗的美名,传闻在他手里就没有颇不了的案子,琴韵书坊这里不知关系多少人的清白,朱坊主哪里敢托大,他匆匆扫了房间一眼,满脸堆笑地看向顾云白:“原来是顾少卿失敬失敬,今日还真是喜鹊登枝、贵客迎门,鄙人的屈屈小店竟有如此大的福分,一日能迎来诸位,真是蓬荜生辉、柴门有幸,怎么好在这里招待你们呢,快请快请楼上坐。”

    楼上?姜雨胭心头一跳,他敢请顾云白上楼?难不成这路上别有洞天,还有一层遮掩?姜雨胭突然就来了兴致,但顾云白却生出退意。

    “朱坊主,还是查案要紧,您这房间可曾有遗失?”

    “不曾不曾。”朱坊主连连摆手。

    “那先前您说到的劫……”

    顾云白刻意拖长了语调,那朱坊主堆笑澄清:“我那是开玩笑呢!玩笑的事怎能当真?我就是再有眼无珠,也明白那种事怎么可能呢,绝无可能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,既然如此,我们也不必叨扰,盘桓久了还打扰朱坊主做生意。”顾云白一拱手,拉了姜雨胭出门。

    两人走出数丈,姜雨胭小心观察身后无人跟随,这才跟顾云白嘀咕:“要上二楼呢。”

    “二楼怎么了?”白诚悄无声息地靠过来,不动声色地插入顾云白跟姜雨胭之间,少年笑容明媚,满是好奇。

    “没怎么,”姜雨胭反应很快,“先前不曾上过,刚才听坊主的意思,感觉二楼值得一去,您也知道我,对别家房屋制式最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姜雨胭的语气很淡,可有可无的样子,似乎绝非非看不可。

    “哦原是这样,”白诚点点头,露出一些可惜,他望进姜雨胭的眼底,“雨胭妹妹既然好奇,不若下次我带你上二楼吧。”

    姜雨胭别过视线,没什么好气:“那就不必了,我有脚,大可以自己去,倒是你,今日不是休沐,怎得你又出来?难不成诚哥哥在逃学?”

    “书院放了半天假,”白诚表情坦然,“我也算是得了空,来琴韵书坊淘书,雨胭妹妹,这琴韵书坊可有许多旁人不知道的妙处,就譬如这些典籍,旁的地方找不到,这里却样样齐备,正是我们读书人的桃花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