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大的家业说没就没了,偏偏始作俑者跑得比兔子都快,朱拱椽有气没地撒,就在府上扎了一个草人,上书“钦差曹唯”四字,天天用小皮鞭抽打,日夜不休。
“老爷,外面有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前来拜访,他说自己是算命的,也能改命,能让老爷头上戴顶白帽子!”
“哪里来的骗子?竟然骗到本王头上了……”朱宸濠勃然大怒,正要破口大骂,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,脸色微变,道“王上戴白者……皇!请他进来一叙!”
管家应声而去,不大一会,一个鹤发童颜的麻衣老者慢慢走进来,他虽然身体瘦弱,却气度不凡,让人不能小觑。老者走进前堂,也不客气,径直坐在椅子上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旁若无人地喝了起来。
朱宸濠笑道“不知这位老人家如何称呼?”
麻衣老者淡淡一笑,道“山野之人没什么名头,草民姓鱼,有人称我为鱼老,也有人称我为……大长老。”
朱宸濠神色一凝,脸色阴晴不定,道“哪位大长老?”
“无生老母,圣洁白莲!”
“白莲教余孽!”朱宸濠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正要喊人来将这位白莲教匪抓起来,却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。朱宸濠又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,重新坐下,深深吐了一口气,道“不知道鱼老来找本王有何贵干?”
“王爷想做皇帝吗?”
“…………”
如此直接的问话让朱宸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就如同在深夜无人的巷子里遇到一位衣着暴露的不明少女,走到你面前,张口就问你想不想做一些羞羞的事,什么姿势都可以,只要八百块……
好直接,好羞人!
大长老见朱宸濠闭口不言,又道“王爷想做皇帝吗?我可以帮你!”
朱宸濠慢慢喝了一口茶,淡淡道“本王胸无大志,喜爱诗词歌赋,只愿做一名闲云野鹤,静看云起云舒,不想做什么皇帝。”
大长老哈哈大笑起来,指着朱宸濠道“王爷就是顽皮,嘴里没有半句实话,若是王爷真的无意皇位,早就叫人将老夫抓起来了,若王爷真的想做一名闲云野鹤,那泗山岛又是怎么回事?”
朱宸濠瞳孔一缩,低呼道“你也知道泗山岛?”
朱宸濠此时的感觉就好比吃了一只死苍蝇,偏偏还卡在了喉咙里,心里无比膈应恶心。本来以为自己把小秘密藏得很隐蔽,但好像谁都知道这个秘密。
钦差来到南昌府,自己连面都没见到,人家暗地里就将泗山岛烧成了灰烬,如今又来了一位白莲教大长老,张口就将泗山岛说了出来,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对泗山岛很熟悉……